郑晨光与马千里同在金沙江畔的一家利润微薄的小矿厂工作。冬天里的一个早晨,长期处于劳累状态下的郑晨光开启选矿机器时,无意将正在清理机器里卡着的一条破布的马千里摔成了植物人,出于本能的自保,又无旁人指证,郑晨光指定是马千里自己从机器上摔下来的,可他从此生活在痛苦与惶恐不安里,只盼望马千里能早一天醒来并向他赔罪,却又担心马千里醒来而暴露了自己的罪行。
马千里、郑晨光所供职的小矿主周厚才的赔偿暂时延续着马千里的生命,失去家庭支柱的马家却从此一蹶不振,成天守在医院的马千里的老婆严冬梅再也见不得近似于布条的任何吊坠状物,或剪或砍的把身边所有东西都弄得方方正正齐齐整整,连她自己的头发也理成了平头……严冬梅守着毫无知觉的马千里及日渐衰败的家庭,一家三口虽处一世又如阴阳相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郑晨光不只一次欲将事实真相公诸于众,他甚至愿意接受对马千里造成的伤害的最严厉的惩罚,可家里十岁的女儿与卧病(矿区职业病)在床的妻子已让他疲于应付,他没有任何理由撇下妻女不管,也担心罪孽深重的自己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原谅,郑晨光选择了隐瞒,决心以自己最大限度的努力来与马家共度难关,并暗自决定马千里醒来的一天,就是他接受惩罚的日子。
郑晨光间或又有一种不希望马千里醒来的连他自己都认为极其恶毒的心理。好景不长,面对资源日渐枯竭的现状,大矿厂吞并了所有小矿厂,不但掠夺了小矿主们的利益,而且拒不带走小矿主们的“无底洞一般的负担”,即职业病患者们的救助。小矿主周厚才并没丢掉良心,仍旧履行着补偿马家的义务并放弃维护了多年老兵的尊严屈尊于大矿主争取更多尾矿,周厚才无奈的认为自己是黑无常,郑晨光是被吸干了血的白无常,马千里则是终日躺着的僵尸,并自嘲黑白无常不再索魂追魄而侍候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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