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长亭月未明

  哥哥这一天兴致似乎很高。在后山的西边,是一条小溪。我们在那里席地而坐,摆开了架势。时间渐渐过去,一个上午就这样消失了。

  天空渐渐变得灰蒙蒙的。山雨欲来。这样的雨天却让人不以为然。

  哥哥与王愫全然沉浸在这山水之中。连阿愫这几日一直微皱的眉毛也悄然散开。

  直至雨丝飘落,阿愫转向我问道:阿颜,冷吗?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我轻轻点头。

  哥哥拎起鱼篓,对我一笑:今天哥哥给你烧鱼吃。

  我的嘴边绽开甜甜的笑。对哥哥说:不今天我露一手。我比他们两个都大啊,我不能总是依赖他们照顾。就像师傅说的:俞安期的徒弟没有一个是白教的。

  挽起两个人,踏上回小屋的路。尽管路上细雨蒙蒙,衣裙已经湿透,发丝也湿嗒嗒的,但是我仍然兴高采烈。我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快乐和忧伤都那么简单。连纯纯的迷恋也那么简单。谁知以后的生命里,简单却渐行渐远。

  我忽的想起张志和的那首词,便背给他们俩听: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王愫笑着说:好词,好词。

  苏岚倒是有些吃惊:妹妹何时有这等才气?为兄真是有些吃惊。

  没等我开口,王愫便说:这就是你不了解了。我们在师傅处师妹就一直妙语连珠,好句不断啊。

  我暗暗有些汗颜。我这不是原创,不是原创啊。感谢从小学的那些名篇。嘿嘿。

  细雨拍打着木屋顶,我缩在屋中,望着天边的乌云。王愫就站在我的窗边,数着雨打芭蕉的风韵,细雨蒙蒙,江南的公子那种如水乡一般的柔让人有种难以言明的舒服。

  我跑进厨房,才看见哥哥在厨房中忙碌,一举一动似乎浸在温存的氤氲之中,火光映着他的脸,我第一次发现他如水的温润容颜竟有着坚毅的线条。

  我笑着对他说:君子远庖厨,今天妹妹来吧。

  哥哥迟疑着:你可不要糟蹋了我的鱼。

  我笑着将他推了出去。我前世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虽然不如苏颜的绝美与才高,但也是个交口称赞的才女,只有那个人不珍惜……算了,怎么又想起他了。也许他现在已经很幸福了。用一个人的退让来成全三个人的幸福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我冥思苦想之下,便烧了一道西湖醋鱼,淡淡的烟火附在我的脸上。王愫循着香味走进了厨房,正好我在装盘子。王愫拉过我,就像儿时的亲密,深深嗅着香味。

  我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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