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然睁开眼睛，脸上已经湿了一片。
空明的景象再一次把我带回了现实，那些血腥的影像，不过就是我失而复得的记忆。既然是记忆那就真实存在过。我握住洛子欺的手腕，一阵颤抖也传到他的手腕上去。
洛子欺把我僵硬的手，握在手里。我竟然觉得暖暖的很舒服。
“帝君把你和他之间的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拿掉了。”洛子欺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我感觉我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连话都讲不清楚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不在我身边，他离我很远很远，我们也很久没有讲过话了。但是，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美好。甚至，甚至你也为我付出过，可是，我还是如此的恨你。
“连锡，你不觉得那些过去越美好，你越难放下么？”
“放下？若是他愿意，我又何必放下？他若是真的在乎我，为什么连念想也不留给我？”我觉得我再也忍不下去了，第一次在除了他之外的人面前，哭得涕泪横流。
“你连锡是他的劫数，而他的劫数就是整个瞬水的劫数。他怎么放心让整个瞬水来替他冒险？只有你恨他，他才能放下啊。而他是要你彻底的恨他啊……你从出现就必然走这一条路，他除了让你一心一意的恨上他，他已经做不了别的了啊……”
洛子欺好看的眉毛拧起来。
我的心也拧起来了。
我必然走上这一条路。是的，他每日看的那些奏折里，应该就是在研讨怎么让我变成水神吧。君潋进进出出，也是为了讨论我的事情把。他每日凝望着的天地茫茫，是为了子民，是希望我早日长成吧。连自己的劫数都不愿让天下承担，牺牲的也只好是我这一个。
他别无他法。是的，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他亲手教我的字，亲手叫我的法术，亲手把我送进训练营，亲手把我送进千寒塔，亲手在我心口上刺上那一道伤口。我们的相识，相知，相爱，都是为了最后的分离。
他让我一心一意的恨他。是的，他也做到了。我真的恨他，恨了那么久。恨了十年，这十年的每一天，你知道看着日出月起，孤孤单单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感觉么？不来见我，是害怕给我希望么？是怕我离不开么？
“子欺，我想回瞬水去……想回瞬水去了……”
“好，好。我们收拾好就离开这里。”洛子欺像哄孩子一样的哄我。
他把那只水君送我的镯子放在我的掌心，我的眼泪滴到镯子上，又是润色几分。这只镯子自从十年前，我就当着他的面，从手腕上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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