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若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紫檀雕花木匣，恭恭敬敬地呈给穆柒染，穆柒染只淡淡看了一眼，“送去给大公子。”
“这……坊主不可，”大公子在沐王府地位甚微，虽不曾传出与王妃有嫌隙，但深宅大院的，刀光剑影又岂能少，否则大公子也不会双腿瘫痪多年，而因此无缘世子之位，“坊主与大公子私交甚好，不若与往年一般，让大公子与坊主一处，既掩人耳目，又不招人眼红。”
“一场歌舞而已，有什么打紧。”穆柒染好似听不懂华若口中的话外音，“王妃想必也是通情达理的。”
华若紧捏住手中的绢帕，她苦心经营的长乐坊绝不能因此遭罪，气势难免有些咄咄逼人：“这岂不是将长乐坊置于刀尖？”
“刀尖？”穆柒染笑得不置可否，随后又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若姨当年若不慕荣华，遣散了长乐坊……”
华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坊主！”此刻她心中大骇，穆柒染恐不再是当初那个任自己拿捏的孩子了。
穆柒染拇指摩挲着袖间妖艳的彼岸花，眼里映着妖冶的红，“随口一提罢了，左不过陈年旧事，若姨不必介怀。”
“小七，”这两字说得无比干涩，但叫出后华若明显松了口气，声音也恢复到平常，“若姨自知当年对不起你娘俩儿，你惩我，罚我，我都绝无二话，但长乐坊却是给了你们庇护，于你又有生养之恩，就算你不在乎它兴衰荣辱，但却不能将它推到侧刀之下……”
华若这话说得极为漂亮，把穆柒染置于道德的高地，徐徐图之，可她忽视了当她说出“小七”二字时，穆柒染瞬间阴鸷的神色。
“生养之恩。”穆柒染慢悠悠地一字一字念着，像是第一次学认这四字。
华若眼里闪过尴尬，当年月姬风头正盛，生下孩子后又故意混淆性别，而这孩子又恰极有天赋，她这才没将母子赶出长乐坊。
“长乐坊对我的恩情着实难忘，”穆柒染不讽不嘲，实听不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那不若将金叶送与世子？”
华若也正有此意，“我这就吩咐人送去。”
“嗯，明后两日我都会随厨房的买办出去，还望若姨知会厨房的管事通融通融。”
华若有些为难，开口就想劝阻，而听穆柒染的口气，恐已是做好了打算，现只是知会一声，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春桃送走华若半晌，穆柒染才发现君九逆光站在花厅的门口，眼眸不含丝毫情绪，像一尊石像般注视着穆柒染，穆柒染回忆了一遍刚刚说的话，实难找着差错，可心里却没来由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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