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成了瞎子,夏垚再一次拥抱光明。
两个人的手术都很成功。
但是,当看见洛言嘴角流血被抬出手术室时,白晚琛的心,莫名其妙的一阵酸痛。
床上的夏垚面色苍白,一个劲的哭。
“怎么办啊晚琛?哈……怎么办?”
夏垚哭得梨花带雨,白晚琛在一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因为,因为瞎掉了,所,所以才没有办法好好念设计,国际设计师大赛,就,就要开始了……”她红肿着眼睛缓了缓,“可,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晚琛……”
洛言在另一旁的病房里摁响了床头的护士呼叫铃。
白衣护士迅速冲进病房,只见洛言满眼无神地在墙上摸摸索索,护士看她踱着步子神情怅然,愣了好久才开口,“洛小姐,您在找什么?”
洛言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望,还是一片漆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开口,“我是在找灯。”
护士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好久,洛言找来找去也没有摸到房间的灯,不满道,“你们医院都不开灯的吗?我还有一本杂志没看呢!”
半晌,护士才扶着洛言回到床上,宽了宽口,“洛小姐,您已经看不到了,不是没开灯……”
时间在那一刻凝结,洛言沉默了好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哦,这样啊,抱歉打扰你了。”
原来是看不到了啊,那没有办法了……
是看不到了啊……
洛言拿起那本关于服装设计的杂志,默默地翻看,护士心里发酸,缓缓开口,“洛小姐,您已经看不到了,医院的书还是给有需要的病人吧?”
对啊,已经看不到了……
什么都看不到了……
时隔一夜,她终于明白自己看不到了,浅笑着放下那本杂志,“嗯,多谢提醒了,我就说怎么都是黑的呢……”
眼角那颗为时已晚的泪珠子毫无防备地掉下来,砸在被子上,灰灰的。
可是洛言看不到。
原来,她还是可以哭的吗?
病房门被打开了,身体修长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洛言伸手擦去了眼泪,笑着开口,“你走错病房了吧?”
虽然看不见,但她熟悉白晚琛的每个动作,包括走路的脚步声。
“国际设计师大赛要来了,你手头上有参赛作品。”
她还以为他是良心过不去才来看她的,原来是设计作品啊。
这是她的底线。
“如果你想让夏垚拿走我的作品,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洛言,国内白金级服装设计师,蝉联三年设计大赛冠军。
“垚垚是因为你的狠心算计才没了眼睛,如今她拿不出来作品,你不应该帮她吗?”
义正言辞,白晚琛看着白色大床上用白布裹住眼睛的洛言,眸底闪过的却是愤怒。
在白晚琛心里,她是肮脏至极!为了得到男人什么恶心事都游刃有余,为了白家夫人的位置她不择手段蛇蝎心肠!
可是这么多年,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爱他。
可能真的很恶心很蛇蝎吧……
洛言抬头,“白晚琛,我没有!”
我没有算计夏垚,没有害她失掉眼睛,没有叫她在国外卖,我没有!
可是这些话,洛言从来都不会说出口。
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白晚琛冷笑一声,一把扯过她头发摁倒一旁的床头上,“如果差一点死掉消失掉的人是你,我也许会相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恶心话!”
昏黄的台灯照映下,男人的轮廓显得更为性感俊美,不过洛言看不见罢了。
“嗯,你会相信的。”
因为还有两天我就要去坐牢了,会从你眼前消失的,放心好了。
一束黄澄澄的光线照映到洛言用白布裹住的双眼上,她面色苍白如纸,就连本该红润的嘴唇也是白兮兮的。
白晚琛就这么看着她,她不反抗也不叫喊,像是洋娃娃一般任他摆弄,被出轨也好,被狠心粗暴对待也好,甚是被取了眼睛更是平静。
一潭死水。
他用力直接将洛言的脑袋甩到病床上,转身没有丝毫停留便走。
第二天,她就在广播上听到了国内著名设计师洛言因母亲住院而退赛的消息。
母亲住院……
洛言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四个字,突然疯了一般大吼大叫。
“白晚琛!你混蛋!”
“白晚琛,你凭什么?凭什么对我妈下手?你还是人不是?”
还是不是人,是不是?
白晚琛……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我,却落得个没了眼睛没了母亲没了心的境地!
白晚琛一直在外面听着,他目光森然。
“闭嘴,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洛言瞬间安静下来,咬着嘴唇。
“作品在哪里?”他轻启薄唇,问着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
为什么,神不是说过的吗?是不说过爱一个人就算得不到他的爱也会得到幸福吗?
神是骗人的吧……
“在……”她刚说出口就闭上了嘴死活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那个保险箱里,有她一切秘密,她不能让他发现。
不能!
“不愿意说?那岳母大人就只好死了呢。”白晚琛目光灼灼地看着白色大床上惊慌失措的女人。
“你不可以!白晚琛你不可以杀掉我妈妈,不可以!”
不可以!
因为,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很可怜了,她从来没有幸福的家庭,从来没有享受过。
丈夫的出轨,女儿的不明踪迹,那个以前温婉贤淑的女人已然是要受不住了。
“洛言,你也知道岳母的身体情况,我只要跟她说你没了眼睛正在医院躺着,恐怕她就要去和阎王爷喝茶了。”
洛言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的思绪,回到了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