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不靳使臣已到洛城,我被召去参宴,不料本该在殿外的一位文臣竟入了座。
是朝锦。
江折还在屏风后未走来,缪祀王向我行礼,我便向他询问何故。
他拱手道:“不靳人善于舞剑,来访我朝的使臣是出了名的通武,已向皇兄提议要于今日比试一场,我朝之中当属朝大人的剑术最为精湛,故今日由他迎战。”
我近日真是快昏了,此类事竟都不知晓。
见江折已走出来了,我匆匆告别缪祀王,走向江折,与他一同入座。
我觉他早上的气应还未消,向他行一礼也不多言。
他却笑着对我道:“皇后今日穿得甚是清淡。”
我微微颔首以允,忽而发现,今日朝锦亦穿着青色的衣袍。
显得他那样不食人间烟火。
只敢微怔,扫视殿上,众亲王与嫔妃已到,于右侧予不靳使臣的座位却还空空如也。
我看向江折道:“不是说不靳人已经到了么?怎的还瞧不见人?”
江折饮了一口酒,再为我斟酒道:“我晋清与不靳虽为君臣关系,但不靳人不知礼数,习性莽撞,此来虽是在军事上有求于我朝,但依旧傲得紧,故而朕不会让这帮蛮夷如愿。”
我微微蹙眉道:“他们有求?”
江折道:“然,不靳近年来内斗不断,统治者病危,于是不靳分裂成了两大势力,今日来的是实力更强的那方,借统治者之名。”
话至此份上,不靳使臣终于姗姗来了,为首的着一身胡装,五官立体甚,肤色偏棕,粗略一看便知其于沙场打拼甚久,但年岁不长,约莫也就二十有五。
他身后随着五人,人人佩剑。
他立于殿上,看着江折,眸中有轻佻之色。
扫视一圈,不知瞧见了谁,眼瞳一缩,看向江折的眼神变得毕恭毕敬,他规矩行一礼道:“伊沙特奉君主之命,拜见晋清帝王。”
江折抬手道:“远道而来,想必路途艰辛甚,不必多礼,请入座。”
伊沙特看着江折道:“敢问今日与我比试之人何在?”
他嘴角微扬,眼神之中又多挑衅。
那个人在场,他自然要收敛几分,但来意亦不能忘。
什么军事支援,大军师才不需要那种玩意,打压一番晋清的皇帝在那狗将军面前立立威风才是正事。
反正晋清人磨磨唧唧婆婆妈妈,怎敢管他草原人的夺权争斗之事?
江折嘴角挂笑看向朝锦。
朝锦下座拱手道:“是在下,还望伊沙特大人手下留情。”
众亲王皆在心中冷笑,笑他失了晋清的威风,丢了晋清的脸。
伊沙特一惊,向他一揖道:“不敢。”
伊沙特此举出人意料,我看向江折,他神情甚是凝重,他缓缓开了口:“不知使臣远道而来,是想先果腹与吾等闲谈几时,还是想,先与朝大人比试一番呢?”
江折见伊沙特异举,是在试探,试探伊沙特与朝锦之间可有关系。
我连忙道:“皇上怎的如此说,伊沙特远来,定是该先养精蓄锐一番的,朝大人有备而来,伊沙特却未洗风尘,是不妥当的,还是先入座食些我晋清的佳肴吧。”
江折眯缝着眼冷冷对我道:“朕未曾问你。”
我不得再说。
瞧了眼朝锦,他负手而立,神情还算淡然。
伊沙特回话道:“臣想先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