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者: 李一条 字数:2746

  “今天发工资,我得给我们家安扬买件像样的西装,然后……”听着夏小满在耳边痴痴地说,

  “今天30号?”李星河听见小满的话,李星河才意识到,今天正是发工资的日子,她今天要拿回秦越的手表

  “对啊,今天30号,你过糊涂了吧”小满笑着笑着突然想到什么,不安的看着李星河

  “你今天要回家是吧?这个月钱够吗?我这里还有,要不……”

  “嗯?够,这个月的钱够了”李星河想到小满即使条件困难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帮自己,小声说道“谢谢,真的谢谢你,小满”

  远处来了四位客人,夏小满赶紧上去带路,留下了李星河独自站在原地

  还未到下班的时间,隐藏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便开始了疯狂的震动,不用看,肯定是黑子跑不了了,想到黑子凶狠的样子,又想到秦越隐忍着离开的背影,李星河的思绪被搅乱,向值班经理请了假提前了三个小时下班,拿上刚取得钱和手机,李星河骑上借来的自行车,慢慢悠悠地驶向了“家”的方向

  破旧的居民楼,漆黑的街道,背阴让积水在坑坑洼洼中长时间积留散发出不悦的腐臭味道,加上居民楼附近的垃圾场,即使在春天,整个小区都会在刺鼻气息的笼罩下,艰难存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黑子的奔驰车,车里黑子的手下看到李星河时后继吹起口哨,发出色情而又令人作呕的笑声,李星河绕过他们,摸索到自家家门,一进门就看到黑子四仰八叉的坐在了自家老旧的沙发上,旁边是数不清的酒瓶子,

  嘴里还不停的嚷嚷到“钱哪?他妈的,都几点了!那小娘们怎么还不回来?”

  久病初愈的章萍局促的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一声,看到李星河出现在门口才舒了一口气

  “来了,星河回来了”章萍快步向星河走去,

  “哎,星河,快拿钱”章萍上去就要陶李星河的衣兜拿钱,看着满地的狼藉,李星河沉了口气,说到“我说过钱我今天会给,一分都不会差你的,条件是你别来我家捣乱”

  黑子拿上钱笑笑,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当老子想来啊,啊,老子委曲求全来这破地方要债,那是瞧得起你,啧啧,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小娘们长得挺标致的,就是闷了点”

  李星河忍住心中的怒火把钱交到黑子手上,说到

  “钱我给你带来了,把表还给我”

  黑子耍赖道

  “表,什么表?我怎么不记得你给过我表”

  “你!”

  李星河气不过想要上前理论,黑子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逗你玩的,表给你”

  说着,黑子解下了手上的表扔给了李星河

  “哎呀,不过这表不能白给你,你看,还有三个月,剩下的钱你跟你妈肯定还不上,不如你趁早跟了老子,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早点跟了老子……嗝……你啊,就早日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小婊子”

  李星河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一巴掌打在了黑子脸上,章萍吓得惊叫一声,不知所措,本来嘻嘻哈哈站都站不稳的黑子,瞬间清醒了,卡着李星河的脖子就把她摔在了地上,上去就是一巴掌

  “臭娘们敢打老子,老子他妈弄死你”黑子用尽全力掐住李星河的脖子,扬手又是一拳,章萍上来抱住了了黑子的手,三人就这么缠斗在了地上,直到破旧的房门被三两个人强制推开,这场战斗才落下帷幕

  其中一个手下狗腿的扶起黑子,发狠地推开了章萍,说到“二哥,大哥要咱们赶紧回去,说是有急事“

  黑子不屑的站起身,发狠地冲还躺在地上剧烈咳嗽的李星河说到“再敢不老实我他妈扒了你的皮,操,拿钱走人”

  手下“哎,哎”的答应着,拿着钱跟在黑子后面下了楼,

  李星河扶起章萍,章萍惊魂未定的呆愣着,李星河脸上火辣辣的疼着,不仅是疼痛,更多的是屈辱,母女两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李星河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把脸上的血迹洗掉,看到母亲惊魂未定的坐在沙发上,李星河安抚母亲先睡下,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着手里的表,李星河反复的检查者是否有损坏,还好只是沾了一点血,她把表小心地擦干净,拨通了秦越的电话,她强迫自己镇定,内心的台词演练了千千万万遍,却在听到秦越的声音时一个字都说不出,一根电话线连接着两头的沉默,谁也不先开口,最后还是秦越没忍住,开口道

  “有事吗?”

  “我帮你把表要回来了,你什么时间有空”

  “你把表放在馄饨铺就可以了”

  李星河庆幸道,“好”说罢,便快速的挂断电话

  临出门前,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脸,脸上已经看不出血迹,但青紫的眼角与脸颊还是很明显,她把头发散下来却怎么也遮不住,只得再带上了鸭舌帽,拿起表和钱,独自来到了馄饨摊,还是熟悉的狭小与脏乱,却勾起了她内心最温馨最动人的情愫

  “嘿哟,姑娘好久不来了,吃点什么?”

  客人太多,老板娘忙的顾不上细看一眼李星河,但只听声音就辨认出了她

  “不了,阿姨,我来找你有事”

  “什么事啊?”

  “以前跟我一起来吃宵夜的那个高高帅帅的男人你还记得吗?”

  “奥——记得,不就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了?”

  “不是,阿姨,我这里有一块表还有两千块钱,他说让我放在您这里,他……”

  “哟……大帅哥,好久不见啊,正好,小姑娘找你有事情”

  听见老板娘的说笑声,李星河慌张地转过身,不想让秦越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余光中,李星河看到秦越乱糟糟的头发和冒青的胡茬,包里的表和两千块钱不知怎么拿出手

  “来都来了,吃碗馄饨再走吧,来来来,找个地方坐下”

  秦越率先找个地方坐了下去,李星河无奈的看来老板娘一眼,最终还是低着头坐到了秦越的旁边,躲避着秦越的视线。

  还未到盛夏,夜晚总是冷的,两人沉默的吃着馄饨,秦越照旧把馄饨吃完,再用馄饨汤泡饭,李星河等秦越吃完最后一口,把十三块正正好好的零钱交到老板娘手里

  秦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身出了馄饨摊

  李星河看着秦越头也不回的走进夜色中,小跑过去将他拦下,低头侧过脸避开秦越的视线,掏出了表和两千块钱,递给秦越,秦越突然摘掉了李星河的鸭舌帽,李星河慌张地低下头,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是被秦越尽收眼底,秦越小心翼翼地捧起李星河的脸

  “是不是那天那群人?”

  李星河不发一言推开了秦越的手,把秦越的手表和两千块钱交到了他的手上,

  “你的裙子下次见面还你,我放在员工宿舍了,今天没拿过来”

  说罢,拿过秦越手中的帽子,转身离开

  看着李星河渐渐离去的背影,秦越再也无法压抑住心头的冲动,爆发出了内心的呼喊

  “李星河——”

  路上的行人与车辆仿佛都已不存在,两人就这么定定地站着

  “李星河”

  秦越的声音引来了旁人的侧目,他却丝毫不在乎般继续质问着李星河

  “我不想跟你故作冷漠不在乎,我,只问你一句话”

  秦越小心翼翼地走进却又不敢靠太近

  “只要你一句话,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李星河背对着秦越,一句最简单的话传到耳朵里,她却久久不能做出反应,鼻头似乎有点发酸,眼前的路灯也模糊起来,她的心疯狂地跳动着,想要逼迫自己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有,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再是原来那个可怜自卑的我了,因为你,我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千万次的心动也抵不过大脑的一声令下,最终,心脏败下阵来,偃旗息鼓,任嘴中残酷地吐出四个字

  “从未有过”

  李星河逼迫自己不能转身,决绝一步一步离开了秦越的视线,秦越颓然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一般,看着李星河离去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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